琨残

不定期出没各种冷圈,随时欢迎私戳扩列

【hp原著向】牝鹿·二十五[斯内普的第七年]

#是的我复更了,本章5k+

#黎明前的黑暗,马上就要写到转折点了(马上可能指两三章……)

#哪怕有大纲太久没写也会接不上,主要是手感无了orz所以磨蹭了这么久才搞出来一章……权当复健了



二十五、前夕(上)


“嗨,纳威,西莫!”金妮突然拉开包厢,“你们看见卢娜了吗?”

“卢娜?”纳威疑惑地抬起头,“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金妮咬了咬嘴唇,神情因担忧而变得僵硬,“一开始是的,但后来我和她走失了。我还以为她先和你们汇合了。”

“我们自始至终没看见她。”西莫摇头,“也许……嘿,纳威,让你的米布米宝离我远点!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拿回去……”

纳威手忙脚乱地把那盆奇怪的植物往窗边挪了挪。“因为我不觉得在接下来的半年我还能照顾他,说不准……呃……”他的动作停顿下来,沉吟了一会,到底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说回卢娜。”他转回话题,“她也有可能只是把东西忘在宿舍了……”

“那时间有点来不及。”金妮的忧虑并没有减少,“我先找找她。”

金妮拉上包厢门离开了。纳威望向窗外,意识到霍格沃茨附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喧闹过。放眼望去,穿着校服的人们几乎要把站台挤满;高高矮矮的学生呼出的空气凝结成雾,汇合在寒风里;四种颜色的围巾久违地没有分开列队,像一包比比多味豆一样混杂在一起。如果不是季节不同,这幅场面和学期结束放假几乎没什么不一样,看来差不多所有人都选择了在圣诞节假期暂时逃离这个地方。

过了一会,窗外不再能看得见人影了,火车咣当咣当地缓慢开动起来。这时,包厢门再度被打开,金妮穿着粗气,面红耳赤。她身后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还没找到卢娜?”

金妮疲惫地摇了摇头。“这不应该……”她喘息着说道,“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包厢里弥漫开一股不祥的气息。西莫回头和纳威对视了一眼,透过他的眼神,纳威确定对方在和自己想一样的事。自从伏地魔的反对者的子女开始陆续消失,他们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达克摩斯之剑早已悬在他们头顶,但那猜想如果是真的,它落下得还是太快,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显然没有。

金妮沉默着坐了进来。整个旅途中,卢娜都没有出现。等到列车到站,车轮“咣当”一声停了下来,在呼啸的汽笛声里,三个人谁也没动,只是互相看着对方,欲言又抑。

最后,等车厢里的人走了一半,金妮率先站了起来,说了一声“保重。”

“保重。”

他们说不出来更有意义的话了。



霍格沃茨许久不曾这般空旷。随着圣诞假期的返乡列车远去,本就暮气沉沉的城堡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生命的活力。现在,它孤零零地立在山谷中,几乎没有巫师活动的痕迹;霍格沃茨成了一座荒野里的坟墓,沉睡在皑皑的白雪和冻土里,无声无息。

“时间快到了,西弗勒斯。”有人提醒道。

斯内普转过身,离开窗边,惨淡的阳光照亮他的半张脸。他又穿上了在九月中旬的晚宴上卢修斯给他的那身礼服,这打扮与他蜡黄的面色与浓重的黑眼圈形成了近乎滑稽的对比。

“食死徒以前也会办圣诞活动吗?”

“会。但自从黑魔王复活,我便以学校事务托辞,从来没去过……天知道他们又搞出了什么花样。”

斯内普漫不经心地说道。在他身后,纷纷扬扬的雪片正在窗外飞舞。

“你说得就好像黑魔王已经复活了很久一样。”菲尼亚斯说道,“但实际上才只有两年半,不是吗?你最多就请了两次假。”

斯内普正在系纽扣的手指停在半空。才两年半吗?他怎么感觉这段时间长得不可思议。

“总之,我这回没什么理由再推脱了。”斯内普继续手头的工作,“毕竟现在的校长是我本人。”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食死徒的圣诞晚宴在平安夜?”戴丽丝·德文特好奇地探过头。

“因为食死徒都各自有自己的公职,毕竟发薪水给我们的不是黑魔王,他充其量只发奖金。”斯内普连头也没抬,领口最顶端的蛇形装饰扣正在他的手指下负隅顽抗,他发誓这比他最难切的魔药材料还要难对付——怎么会有人愿意穿这种东西?“到了圣诞夜他们还要各自参与自己所在的部门的晚会。不过看来我没这个必要了。”

斯内普终于整理好着装,恰好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向壁炉,抓起飞路粉,前往马尔福庄园。

食死徒的圣诞宴会和霍格沃茨的版本一样乏善可陈。他无数次克制住自己想要幻影移形的冲动,把自己按在座位上,挂着假笑举起酒杯,说着“敬黑魔王”把酒水倒进嘴里,再偷偷吐掉。纳西莎总是缠着他,拉着德拉科一起和他套近乎,并且替他儿子为他上一年的一意孤行道歉——梅林,放过那男孩吧,没看见他几乎要羞愧得钻进地缝里了吗?卢修斯短暂地恢复了神气,又像一只白孔雀一样以庄园主人的身份主持宴会,但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对于一些满是轻蔑的目光,他只能当没看见。贝拉特里克斯像疯了似的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几乎要把这里变成狂欢舞会。“敬黑魔王!食死徒们一齐喊着,酒杯相撞,五颜六色的液体洒在地板上。

夜色渐深,多数宾客都已生醉意,谁也没注意到宴席上少了一个人。直到纳西莎去厨房查看甜点的制作情况,在路过门廊时不经意间看向外面,才注意到斯内普正站在檐下,扶着石柱,一动不动地望着飞雪。

“西弗勒斯。”纳西莎走出去,“你怎么在这儿?”

斯内普转头看向她,几片雪花被风裹挟进门廊里,落在斯内普暗色的礼服上。十二月的风冷得彻骨,纳西莎后知后觉地施了一个保温咒,而后走上前,站到斯内普身边。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纳西莎说。

“你也一样。”

他们都没再说话。楼上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但这音乐放在此处却是那么的不合时宜。长笛,锣鼓与管风琴无法演奏出酒液与汗水的声音,更无法跟得上此处的癫狂。

“卢修斯的品味还没变。”斯内普讽刺地评论道。

“是啊,你也了解他……”纳西莎叹息着说道,眉头再度皱成一团。在这个多事之秋,马尔福一家接连的霉运在这位女主人的脸上刻下了太多忧愁的痕迹。

斯内普点点头,没做更多的回应,但纳西莎兀自说了下去。“我记得你在一年级的时候就认识了卢修斯。那时候,卢修斯常常提及你,说他从没见过有哪个人在十一岁时就能使用那么复杂的咒语。我还记得他在向黑魔王引荐你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不用提醒我这些,纳西莎。”斯内普做了一个就此打住的手势,“我还没忘。”

他当然没忘。那时的他愚蠢而野心勃勃,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成为全英国最强大的魔法集团的一员而获得尊重;那时他甚至因卢修斯答应了做他的引荐人而在深夜里兴奋地辗转反侧,卢修斯为他说一句好话,他都会分外地感激他。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的是什么,如果当初……

突然之间,一阵连续的玻璃碎裂声一齐吸引力两人的注意,紧接着宴会厅的窗户里传来贝拉特里克斯近乎癫狂的大笑声。纳西莎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近乎筋疲力尽地垂下头,手指捏着鼻梁“梅林啊……请原谅。”纳西莎低声说,“贝拉她……你知道,她总是这样。”

“哦,当然。”斯内普淡淡地回应道,“她今天是有点……过头了。”

 “她一直在因黑魔王无法出席这次晚会而失望,甚至大发雷霆。”纳西莎叹息着,愁容再度爬上她憔悴的面庞,“她甚至差点让这场宴会办不下去,声称没有黑魔王在的宴会没有意义……她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是啊。”不,如果贝拉特里克斯成功阻止了这场晚宴举办,他会很感激她的。

“她最近脾气很差。”纳西莎接着倾诉,“前一段时间她差点就抓住了泰德·唐克斯——好吧,虽然说我也不喜欢他,但你知道贝拉她对每个姓唐克斯的都恨之入骨——但叫他给逃了,她只抓住了同行的德克·克莱斯韦和一个妖精。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根本不可理喻。”

说实话,他对于布莱克家族的家事实在不感兴趣,他还避之不及呢。“克莱斯韦?是原来的妖精联络处那个吗?”他随口问。

“对。他本来要被送去阿兹卡班的,结果逃了。天知道他是怎么跑掉的。”

那就是了。他记得有这么一号人,虽然不是凤凰社的成员,但曾一度给凤凰社提供古灵阁的情报。

“那他现在在地牢?”

“没错。”

“那你们宅子里的地牢可真热闹。”斯内普讽刺道。

“这座宅子已经不属于我们了。”纳西莎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或许,我们也早就不属于我们自己……”

“而是属于黑魔王。”斯内普点头,“这我深有体会。”

“我得走了,西弗勒斯。”纳西莎转身准备离开,但在抬起高跟鞋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你也别缺席太久。你知道,这里有不少人对你有意见。”

“当然,当然。”他放下扶着柱子的手,和纳西莎一起返回宴会厅。

刚一进门,斯内普差点被冲天的酒气熏了个趔趄,接着注意到几乎所有食死徒都聚成了一团。“发生了什么?”斯内普预感到这准不是什么好事,侧身挤进人群里,还没看清楚正在发生的事,就已经嗅到了令人作呕的酒味和血腥气。

“哦,来的正好,斯内普。”贝拉特里克斯笑道。

斯内普来到人群中心,低头看见地面上的一片狼藉。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暗红色的酒液铺在地面上,顺着地板的缝隙四处扩散。在这片混乱的中心躺着一个男孩,他几乎一动不动,衣服差不多成了一堆碎布,身上染遍了暗色的污渍,根本分不清那是酒还是血;只有他微微起伏的胸脯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这是什么意思?”斯内普压下胃里的不适。

“我想你肯定认识他,对吧,我们的大校长?”贝拉特里克斯的话引来一片低低的嗤笑声,她说着揪着男孩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反正这小子已经没用了,干脆拿来给我们助助兴。嗯?对不对,甜心?”

贝拉特里克斯说这话的时候几乎要咬到男孩的耳朵。斯内普看见那张面孔,心里一沉。他认得他,他当然认得。那是他的学生,乔伊·琼斯。他当然已经没用了,因为他的母亲海丝佳已经因他而死。

“你拿黑魔王的犯人来找乐子?”斯内普冷冷地盯着贝拉特里克斯,神色莫测。

“我?不。”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哼了一声,“是‘我们’。”

斯内普的背后传来一阵恶寒。他已经几乎能想象到在他离席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那群食死徒就是疯子,这么久没有大的战斗,他们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群饿狼。那孩子还能活着简直已经是奇迹了。

“我是说,他是黑魔王的犯人。”斯内普提高音调,“是黑魔王吩咐我把他关押进来的,还特意嘱咐说要抓活的;你们却拿他找乐子?”

话音落下时,人群里已经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但这对贝拉特里克斯这样的人似乎还不够。“你胡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黑魔王让你抓这几个小毛头就是为了控制哪些不听话的家伙?目标都已经被干掉了,还留着人质有什么用?”

“你知道死一个学生引起的舆论风暴有多难缠吗?”斯内普咬牙说道,“我们是控制了全部报刊,但还没控制所有人的舌头!黑魔王过去就嘱咐我不要在学校引起过大的恐慌以免导致未来的人才流失,我谨小慎微了这么久,你却一下子让我的努力全白费了!”

“切,这算什么努力……”

“这是黑魔王嘱咐我做的事。”斯内普把黑魔王几个字咬得格外重,“你是在质疑黑魔王的决定?”

贝拉特里克斯的表情凝固了几秒。斯内普知道这办法奏效了,对贝拉特里克斯来说,对黑魔王的忠诚比什么都重要。“不过现在还不晚,让我把他处理处理重新丢进地牢,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们已经找够了乐子,也不损失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在犹豫。斯内普知道她放不下面子。“你觉得还有什么比遵循黑魔王的意愿更重要的事吗?”

“够了,带上你的小鬼头走吧!”贝拉特里克斯像是泄愤一样把男孩丢在他的脚边,“继续你的‘谨小慎微’去,懦夫。”

众人作鸟兽散,去找别的乐子去了。斯内普用漂浮咒把男孩带到宴会厅外,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他几乎要为贝拉特里克斯偏爱钻心咒而感到庆幸,因为他足够熟悉,知道要这怎样处理后遗症;但男孩身上还有其他人的手笔,遍布他全身的类似鞭打的伤口和被烫伤气泡的皮肤无疑来自黑魔法,斯内普试了几个咒语,效果甚微。治疗这些伤口需要足够的探索时间;但时间恰恰是对他而言最奢侈的东西。他只好给他喂几副随身携带的急救魔药,而后带他下楼,寄希望于奇迹发生。

通往地牢的楼梯长得似乎没有尽头。斯内普望着那道铁门,几乎全部凭借着本能行走。男孩漂浮在他身后;而他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肉体,在半空中冷冷地审视着他自己。意料中的负罪感没有如期爬上来,他的心依旧是空的,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麻木。

斯内普把男孩送进地牢,而后关上铁门。接着,他回身望着通向上方的长长楼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男孩并没有得到充分的治疗。尽管他是魔药和黑魔法专家,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治疗师,无法在短时间内治好他。而在湿冷阴暗的地牢里,伤口感染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那男孩有很大的概率活不下来。

但是,他已经努力了,不是吗?如果不是他,这男孩恐怕已经交代在贝拉特里克斯手中。他应该马上回去,或者至少是尽快回去,不然他在这场宴会上露脸的时间太少了,难免会惹一些人嚼舌。这种事,他不是做了很多次了吗?他甚至可以杀人,为什么就不能对一个学生见死不救?

但是,话说回来,那是他的学生,他答应了邓布利多要保护他;而造成他如今局面的人正是他自己。如果他没有为了一时的安全而选择对海丝佳·琼斯的暴露选择沉默,那么她就不会死去,她的儿子也不用沦落至此,他也没必要在这里纠结;但现实没有后悔的机会。他最明白这个道理。

他一步步走远,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沉重。一阵难以忍受的疲惫猛地袭来。他实在不明白最近类似的事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他总是要做那些已经被他唾弃的事。他累了,他真的累了,自从接受任务以来第一次地,他怀疑起自己还能戴着这副食死徒面具多久。或许有一天这副面具真的就摘不下来了;而如果他的未来将真的变得和那群疯子一样,那么他宁可死在当下。

“该死,我做不到。”

他咒骂着停了下来。他做不到杀死了了一个母亲,还要对他的儿子见死不救。

他转过身去,走回地牢。



P.S.突然觉得我的剧情几乎都是一个模式?虽然马上就要搞别的事情了

评论(11)

热度(286)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